的伤害会不会更大?
顾骄想得头都痛了,眼下挂着浓浓的阴影,心里不止一次地对自己产生怀疑,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?
是……怪物吗?
担忧与惶惑将时间无限拉长,每分每秒都变得无比难熬,直到顾二叔的到来打破了僵局。
看清出现在牢房外的男人,顾骄简直要热泪盈眶了,他连忙从床上翻起来,乖乖带上电子镣铐,在狱警的带领下进入会面室。
顾骄很喜欢自己这位叔叔,尽管对方并不住在顾家老宅,但每次见面,他都会给顾骄带来许多新鲜的小玩意儿,还时常带他出去一起玩,虽是叔侄,但其实他们更像朋友。
骤然见面,顾骄几度哽咽,可时间有限,他没有太多抒发情绪的机会,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。
“小叔,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?”
顾二叔没有立刻回答,惨白的灯光下,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顾骄,眼神不同以往,显得有些……怜悯。
顾骄被他看得越来越不安,“小叔?”
顾二叔终于说话了,却是答非所问,他轻轻叹了口气,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道:“我早提醒过你的,别和顾念安走太近。”
“顾念安死了。”
“顾骄,是你亲手害死了他,你觉得顾家会放过你吗?”
顾骄如遭雷击,整个人僵在原地,呆呆地看着顾二叔,他好像忽然被抽走了灵魂,眼前的人变得好陌生,对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,可组合在一起的意义却让他怎么也无法理解。
……死?
仿佛沉重的海水逐渐漫过胸口,窒息感如同毒辣的蟒蛇般缠绕上来,剧烈的耳鸣让他头痛欲裂,他坐在那里,给人的感觉却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。
他唇瓣颤抖着,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“小叔……你、你在骗我对不对?”
怕他不相信,顾二叔早有准备,他给顾骄看了一段视频,是医院的监控画面,病床上的顾念安双眼紧闭,面色苍白,胸口几乎看不见起伏,就连一头火焰般张扬的红发都变得暗淡灰沉。在他身边,顾夫人静静坐着,总是精心打理的头发有些凌乱,眼睛肿得厉害,神情透着万念俱灰般的死寂。
顾骄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,怔怔地看着手机上的画面,视线一点点模糊,泪珠重重砸到屏幕上碎裂开来。
顾二叔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。
“现在他还有呼吸和体温,他的心脏还在跳动,可他的意识已经消亡,再也无法对外界的刺激产生任何反应,永远不会再有睁开眼睛的机会。顾骄,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?”
顾骄明白,这意味着顾念安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,真正的他已经不在了。也就是……脑死亡。
他没有办法接受,从前那个会跑会跳,会骑着摩托车带他在路上以一百二十迈速度狂飙的哥哥,和视频里人偶般无声无息躺在床上的会是同一个人。
如果眼前的一切是场梦,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噩梦。
这一瞬间顾骄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了许多念头,又似乎什么也没有,剧烈的耳鸣仿佛一柄冰锥直插入脑海,要将他的大脑搅得粉碎,胃部翻江倒海,他抑制不住地干呕,好像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。
令人恍惚的痛苦之中,顾骄听见顾二叔说:“除了顾念安,你还伤了不少士兵,至于那个歹徒……当场死亡。事情现在闹得很大,所有人都在关注,连带着顾家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,所以他们不能亲自过来见你。出于多方考虑,顾家替你赔了钱,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愿意为你抗下一切,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,已经是大家念及旧情的结果。”
“我这次过来,是为了替你爸妈带句话。”
“顾骄,没有人会原谅你。”
……
顾骄病了,病得很严重。
整日里失魂落魄,浑浑噩噩,不分昼夜地坐在墙角发呆,水米不进,谁跟他说话都好像听不见一样。
他开始发烧,昏厥,有时一睡就是三五天,体温低得吓人,监狱不得不暂时停止对他的审讯,将他送到医院接受治疗。
可即使在医院,他的病房也不许任何人靠近,装备精良的卫兵层层守在门外,警惕着一切可能出现的隐患。
醒来之后,顾骄没有过激的行为,他只是不和任何人产生交流,所有的情绪好像一夜之间都被剥离了,他的世界开始变成黑白两色。
医生说,他正在一点点死去。
可顾骄觉得没什么不好的,如果他死了,说不定就能见到哥哥,还能亲口向对方说一声对不起,像他这样的人,如果继续活下去,说不定哪天又会忽然发疯伤害到别人,还不如死了。
医生们进来又离开,拿着他的身体数据忙忙碌碌,最后决定给他注射某种药物。
顾骄静静看着针管往下推,透明药水进入他的血液,很快发挥了作用。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药,但注射成功之后,他难得睡了个好觉。梦里一片漆黑,没有满脸是血的哥哥,也没有眼神怨恨的爸爸妈妈,就只是一片漆黑而已。
很快顾骄出院了,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到监狱,而是去见了一位学者,对方名叫费云函,据说是来自遥远星球的考察学者,他面带笑容,用奇怪的仪器检测了顾骄的身体,不时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。
虽然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,但顾骄十分配合,问什么答什么,一点都不抗拒。
自从注射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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