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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另一边,言琢轩。

  青年披衣而坐,他的侧影迎着烛火,目光下视,看着手中的碧玉竹簪,浓卷的睫毛像鸦羽,飘落在如玉的面颊上,在眼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。

  他抬起冷白修长的指,轻轻划过冰冷的簪身,白与绿交错,倒映在他漆黑的瞳仁,划开了眼底幽深的墨色。

  良久,他将簪子放回雕了竹的木盒中,轻轻盖住。

  不论这件事是不是谢苓做的。

  不论她想不想入宫。

  他都不能让她入宫。

  或许是因为他不想打乱计划,或许是怕她埋骨宫廷,也或许有旁的想法,总之她绝对不能入宫,成为那废物的妃。

  他看向黑暗,淡声道:“飞羽。”

  下一刻,黑暗中有跃下,单膝跪地,双手抱拳:“属下在。”

  谢珩站起身,缓步上前:“会稽王那如何了?”

  飞羽道:“会稽王的幕僚已经在其他几个弟兄的引导下,知晓了云台城上唱戏的是苓娘子。”

  “另有探子来报,说这幕僚准备趁元旦那天绑了苓娘子,送去给会稽王做新春贺礼。”

  禀报完,飞羽半天没听到自家主子说话。

  他犹豫了一下,硬着头皮问道:“主子,是顺其自然,还是插手?”

  谢珩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个盒子,从里头拿出薄薄两页纸,递给飞羽:“给会稽王的王侧妃找找麻烦。”

  飞羽粗略一看,瞬间脊背发凉。

  这哪里是找麻烦,这分明是要让王侧妃被逐出皇家玉牒啊。

  这薄薄两张纸,写的可全是王侧妃和外男厮混,并且下毒害会稽王妃和另一个侧妃流产的证据啊。

  飞羽跟了谢珩十几年,大抵猜到了对方的想法。

  这分明……是让王侧妃给苓娘子腾位置。

  他记得,最开始明明只是打算送苓娘子去做妾室的。

  胡思乱想了一瞬,他拱手称是:“主子,属下这就去办。”

  谢珩嗯了一声,坐回了书案前。

  原本预计正月十五再送谢苓进会稽王府,可现在事情有变,不得不提前。

  等元旦那天,便借着会稽王幕僚的手,让他见到谢苓。

  想到这,谢珩心口莫名有些发堵。

  他揉了揉眉心,觉得自己可能是最近太累了。

  唤来远福去备水,他犹豫了一下,让紫竹将谢苓送来的糕点拿来,拆开油纸包,捻起一块放入口中。

  冷且硬。

  还有些腻。

  难以下咽。

  他目光落在那花花绿绿的糕点上,本无意再吃,但一想到是谢苓的心意,就又捻起了一块看起来不太腻的。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算了,还是腻。

  他呷了口温茶,不免想到,谢苓还是过得太差,不然怎么会喜欢吃这种难以入口的东西。

  皱了皱眉,他决定明日让自己的厨子给她做些好的。

  净手后又看了看卷宗,谢珩才沐浴歇息下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岁聿云暮,窗间过马。

  转眼就到了除夕。

  谢苓这几日一直老老实实待在留仙阁,时不时邀谢珩前来一起用饭,在撩拨一二。

  谢珩虽看着面冷,但只要是她说的,都会记在心上,也不会拒绝。

  有些时候,她甚至有点恍惚,觉得谢珩像是那种面冷心热的痴情种。

  若是能一直这么惬意着,被宠爱着生活也挺好。

  可一想到对方马上要将自己送去会稽王府做妾,她就瞬间清醒过来。

  被人宠爱的惬意生活不是真惬意,等有一天他收回了份宠爱,那她将什么都没有。

  除此之外,宫里查天命之女的事不知怎么传到了民间,甚至有人言等皇帝找到天女,就会废后重立。

  为此,不少朝臣接连上奏劝阻皇帝继续寻找。

  但皇帝若能听,就不是他了,毕竟他最是昏聩自负,也最信谶言。

  旁人越反对,他就偏越要找。

  折柳传来消息,说王氏那边动作频繁,坊中流言八成就是他们的传的。

  这倒也正常,皇后是王氏女,他们自然会想办法将这个她这个所谓的“天女”扼杀。

  只是也不知谢珩使了什么手段,居然还没查到她身上。

  这样也算是勉强合了她的意,毕竟本身就打算今日除夕宫宴再暴露身份给皇帝。

  *

  夜幕将至,爆竹声四起,谢府一扫沉寂,将府里布置的喜气洋洋。

  谢苓也早早和侍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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