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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身相迎,朝对方恭敬行礼,轻声唤一句“堂兄好”,就像最开始那样。

  可她心里莫名有股气。

  出神间,谢珩已经到了跟前。

  雪柳也听到了动静,她一回头,就看到身后斯文矜贵的谢珩。

  她吓了一跳,暗道对方怎么动静那么轻,门外竟也没通报。

  正要行礼,便听得对方玉石相击般悦耳又冷淡的声音。

  “出去。”

  雪柳吓得一激灵,她下意识回头看主子,就见黄铜镜里的谢苓脸色不大好看,似乎是有些害怕谢珩。

  而谢珩,虽然平时说话就冷冷淡淡的,可今日似乎更冷些,就像冬日里结了冰的湖水。

  她怕谢珩,更怕谢珩伤害自己的主子,于是顶着那道令人窒息的冰冷视线,低着头道:“问二公子安,奴婢正给小姐梳头,您是否……”

  “是否回避一下?”

  谢珩眉心一拧,声音加重了几分。

  “我说,出去。”

  雪柳还想辩驳,就听自家主子说话了。

  “雪柳,去帮我看看药熬好了吗,记得顺便拿两块桂花糖来。”

  雪柳跟镜子里的谢苓对上视线,见对方安抚地眨了眨眼,她只好咽下到嘴边的话,不情不愿退了出去。

  谢苓早已从镜中看到对方似乎有些不对劲,念头转了几道,都没想到原因。但能让谢珩有情绪变化的,肯定不是小事。

  她心中一紧。

  九月初她布的局,莫非被发现了?

  不,不会,除非他也做过预知梦,不然不可能知道。

  平稳了心绪,她正要起身,就被人从身后捉住了手腕,力气极大得从凳子上一把拽起。

  谢苓愕然抬头看对方,就见谢珩的目光,幽幽地落在她耳侧。

  对方漆黑冷寂的眸底,像是看似平静,却蕴藏着滔天巨浪的深海,叫她头晕目眩,不敢直视。

  她清楚从那双瞳仁里,看到谢珩正紧紧盯着她刚刚戴好的海棠耳坠。

  二人此时离得很近,她的手腕被捉着,身体几乎靠到对方怀里,甚至能感受到谢珩衣料垂在她身上。

  她挣扎着那只手腕,克制住微抖的声线,故作迷茫:“堂兄这是做什么?”

  谢珩的视线,从海棠耳坠上慢慢移动,落在谢苓那张靡颜腻理的面容上,冷沉的可怕。

  她的发髻似乎梳了一半,大半头发还披散在后背,垂至腰间,或如云雾般堆叠在肩头胸前。

  不施粉黛的容色,比白日少了几分秾艳,多了几分纯真秀美。

  美得惊人,可唯独那晃晃悠悠的海棠花耳坠,十分碍眼。

  谢苓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,却一言不发,心道又发什么疯,表情却保持着乖柔胆怯。

  她仿佛十分害怕,别开脸,躲藏着对方的视线,声音轻而软:“堂兄,你弄疼我了。”

  谢珩却没有放开她。

  她只觉得对方冷玉的手指微微一收,一股力量随即冲击而来,她被抵在妆台上,身子被迫后仰。

  而谢珩那张昳丽的脸,越靠越近。

  她用另一只手推谢珩,却被禁锢到了妆台上,上面的梳子和未来得及收掉的脂粉盒类的物件,随着动作,噼里啪啦被衣袖扫落在地上。

  谢珩冷白的手指掐住谢苓雪白的面颊,双唇抿成一条线,下颌紧绷,声音冷沉:“你就这么喜欢以色勾人?”

  谢苓一愣,没想到一向谈吐平和有礼的谢珩,会说出如此难听又伤人自尊的话。

  谢珩看着身下的女郎,对方的眼中是还未收敛干净的惊诧和厌恶。

  他觉得更加碍眼了。

  松了手指,谢苓嫩白的面颊上便出现了一道红色的指印。

  谢苓后背被迫抵在妆台上,谢珩宽大的袖袍遮住了她的视线,后腰被硌得生痛,可不论怎么推,对方都纹丝不动。

  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,或者箱子里的木偶,一丝自由也无。

  更遑论,这姿势如此屈辱。

  哪怕再预知未来,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女郎。

  被如此对待,她心头气闷难受的厉害,鼻尖一酸,泪珠便从眼角滑落,“啪嗒”一声,在谢珩的手背上洇开。

  声音哽咽,听着令人心碎:“堂兄,你为何如此羞辱我?”

  滚烫的泪珠砸在他的手背,他竟觉得整条手臂似乎都烧了起来。

  他动作一顿,随即漠然看向谢苓的耳坠,抬手想将那碍眼的东西拿下来。

  谢择身为谢氏嫡子,怎么能耽于男女情爱?既然对方拎不清,那只好由他这个弟弟代劳,阻止这件事继续发展。

  这冠冕堂皇的理论,似乎说服了谢珩。

  他手指触碰到谢苓白皙小巧的耳垂,就被谢苓一巴掌拍开。

  “堂兄,你要做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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