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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∶往生镜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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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你以为自己挣脱了轮回?“女子的长发无风自动,发梢凝结的冰晶里封存着历代天选者的残魄,“从你在赵府重生那刻起,便是我的容器。“

  雪影灵猫突然发出凄厉长啸。它的身躯在强光中分解重组,竟化作少女形态,额间晶石裂痕渗出金血:“主人,您当真不记得了?“

  往生镜的碎片从少萤怀中飞出,拼合成完整记忆:三百年前的天劫中,正是雪影自愿被炼成器灵,替少萤承受了九成雷劫。而冰棺女子的真实身份,竟是少萤被剥离的“神性“化身!

  焚天的尾翎燃起青焰,火焰中浮现出上古战场——三只灵猫原是神农座下神兽,沧溟掌四海之水,焚天控离火之精,雪影通往生之路。当年神农为镇压魔尊爱尔,将神魂一分为二,少萤承其善念,冰棺女子纳其恶念。

  “难怪你能操控神农鼎......“少萤握住重新凝聚的神农尺,尺身浮现的铭文与青铜阵图完全契合。她突然明悟:赵府地下的禁制根本不是魔尊所设,而是神农为阻止双魂合一留下的封印!

  冰棺女子抬手召出万丈冰棱,沧溟的海水屏障瞬间破碎。焚天喷出本命精火抵挡,火焰却在触及冰棱时反噬自身:“这冰里有往生河水!“

  少萤踏着焚天的尾焰跃入阵眼,神农尺插入青铜阵图的刹那,整片极北之地开始时空倒流。她看到三百年前的自己跪在冰棺前,亲手将恶念封入地脉;看到清风为掩盖真相,不惜堕魔篡改众生记忆;更看到阿福的前世——那位除魔修士,正是风的第一世轮回!

  冰棺女子的攻势突然停滞。蓑衣少年心口的魔髓晶裂开缝隙,露出内部跳动的神农精血:“师尊,您答应过会让我成为完整的......“

  “闭嘴!“女子挥袖将他击飞,少年撞上冰川的瞬间,往生河水从裂缝喷涌而出,凝结成少萤的模样。

  “原来你才是钥匙。“少萤轻笑,掌心月见草藤蔓刺入冰面。被往生河水复制的“少萤们“同时抬手,三百六十五道金光汇入本体。雪影灵猫趁机扑向阵眼,金瞳射出光束击碎冰棺女子的护体寒气。

  焚天与沧溟的灵力交融成太极图,镇压住暴走的青铜阵。少萤在光华中浮空,金银双纹离体化作锁链:“该归位了。“

  锁链贯穿冰棺女子心口的刹那,往生镜轰然炸裂。镜片如流星划过天际,每一片都映着少萤与女子重合的身影——善与恶、神与魔、过往与未来,在这一刻终于归一。

  极北之地的冰川化作春雨,滋润着焦土。少萤从光华中走出时,额间金银纹已凝成完整的莲花印记。阿福跪在雨中,胸口的金纹正与清风残存的仙骨共鸣:“原来我才是......“

  “不,你是你自己。“少萤扶起老农,他掌心的月见草突然绽放,净化了最后一缕魔气。焚天叼着半截玉珏飞来,珏上“清风“二字正在消退——这意味着轮回的枷锁已被打破。

  雪影灵猫蹲在重建的神农鼎上,尾巴扫过鼎身饕餮纹。鼎中升起的不是火焰,而是一株横跨三界的月见草,根系扎入往生河底,枝叶笼罩九重天。沧溟的海水顺着茎秆流淌,在叶尖凝成露珠滴落人间。

  少萤望向虚空某处,那里有蓑衣少年远去的背影。他腕间的紫晶裂痕已被金莲纹取代,心口跳动的正是风消散前寄存的最后一丝神魂:“该走你自己的道了。“

  三日后,赵府旧址升起通天光柱。少萤站在光柱中央,掌心托着的往生镜碎片正在重组。镜中映出的不再是过往幻影,而是众生心念所化的未来——

  清风在往生河边垂钓,钓竿竟是少萤的本命剑;焚天与沧溟化作孩童模样,在月见草丛中追逐打闹;雪影灵猫蹲在神农鼎耳上,金瞳倒映着星河璀璨。

  “这才是真正的逍遥道。“少萤轻笑,镜光扫过之处,焦土生花,魔晶化蝶。极北之地的冰棺残骸中,有一枚未被净化的魔髓晶悄悄蠕动,钻入新生的月见草根系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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